《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正在为未来的DC电影宇宙定下基调,好莱坞这个浮躁薄情的小镇对票房灾难可从不饶恕。
当我们谈到超级英雄漫画的时候,有两个名字首屈一指:漫威动画和DC动画。
漫威像一杆机关枪,以各种超级英雄的形式射出上千万发小子弹,毫无疑虑地压倒它的竞争对手。漫威拥有X战警、蜘蛛侠、钢铁侠、绿巨人、美国队长、蚁人、雷神、“复仇者联盟”及其他。另一边厢,DC动画拥有两个大名鼎鼎的世界观中心人物:蝙蝠侠和超人。在资料库的质量上,漫威可能拥有纯粹的优势,但DC却因着这两位动漫界大神,始终偏安江湖一隅。
电影院被漫威充斥的状况已经长达十几年了。在这段时间里,DC一直在它的阴影中潜伏,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当正确的机会来临时,他们向全世界撒开了克里斯托弗·诺兰和克里斯蒂安·贝尔版的“蝙蝠侠”:《黑暗骑士》将被以“最棒的超级英雄电影”之名被永远纪念。然后漫威的《复仇者联盟》继续用它的世界统治着票房,但新的挑战者正在来临。2013年,《超人:钢铁之躯》上映,它是《超人》系列电影的另一次重启,导演是扎克·施耐德。
超人在动漫史上是一个独特的角色,正如大卫·卡拉丁在《杀死比尔2》中所说的那样,超人是在到处飞来飞去做出英雄之举的时候,是完全真实的他自己,而克拉克·肯特是他的素人伪装,一个谦谦君子。所有其他英雄人物戴上面具的目的,都是为了变得比他们本来的样子更有能力。
除了拯救世界,以及保护老婆露易丝·莱恩以外,超人肌肉线条起伏的肩膀上担着另一个特殊的担子:他就是美国。超人在银幕上出现的时候,无论何时,他都代表着那个时期的美利坚合众国。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痛恨亨利·卡维尔饰演的超人。但让全世界喝彩的日子过去了,与邪恶死磕到底的日子也过去了。美国的老人们总喜欢自称为“最伟大的一代”,因为他们是在二战中帮助阻止了希特勒的人。就像美国,超人是个英雄,大家都爱超人,超人不可能做错任何事情。
然后,越战来了,朝鲜战争、海湾战争、第二次海湾战争,阿富汗……美国的敌人成了意识形态以及游击队员,恐怖分子和自杀炸弹。某个暴君从一个化粪池里涌现出来,残暴地杀戮自己的百姓,于是美国插了一杠子,混乱接踵而至。很快,每个人都在坐等美国以民主之名将炸弹仍在他们头上。
这就是2016年我们将看到的超人。不管他做什么,人们总是会被激怒。佐德将军来到了大都会城威胁说要毁灭世界,超人怎么做?他力挽狂澜、解除了危机。观众的反应是什么?给他扣了一顶新帽子,因为他跟佐德的大战摧毁了他们的城市。在这场争斗中死了多少人?多少生命被毁掉了?
美国入侵了伊拉克,绞死了萨达姆·侯赛因,听起来不错。后来发生了什么呢?ISIS诞生了,美国不知道怎么阻止他们,除了用更多同样的……炸弹,去炸他们。美国不知道还能怎么去拯救这个世界,除了引发大爆炸以外。超人不知道如何拯救世界,除了使用暴力。不幸的是,超人并没有被赋予去讲道理、同情、谈判以及去把握地缘政治的复杂能力。
因为超人代表着美国,那么一定会出现对他固有银幕形象的大规模反弹。没有人愿意在自己的脸面前放一面镜子,当他们还没准备好照出的真相时。每个人都想要超人仍旧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冠军选手。对不起,美国失去那块金牌已经很久了。
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爱蝙蝠侠。蝙蝠侠并不假装说这个世界需要被拯救,或者说,它能够被拯救。蝙蝠侠相信邪恶需要被惩罚,狠狠地,他想让罪犯都怕他,他们的确怕,因为他抓到一个就踩扁一个。
但甚至蝙蝠侠都不能解决犯罪和邪恶的问题,他能够做的只有去打击而已。关于这个,如果你看看蝙蝠侠的历史进程就会发现,他变得愈发黑暗,愈发深沉,愈发暴力。蝙蝠侠,以及讲述他故事的艺术家们一起意识到说,蝙蝠侠是无效的。他,就像超人一样,是一个英雄,却无法指望他来拯救我们脱离苦海。
这就是漫威拥有如此巨大观众缘的另一个原因。他们选择不去探究人性的黑暗,他们聚焦的是超级英雄的外在奇观、以及大反派。它们看上去亮晶晶的,让人们自我感觉良好,并且梦想着去成为像托尼·斯达克那样智慧而富有的人。
但是,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那样运行的。不管漫威用多少穿着紧身衣的发达鲜肉子弹射向大银幕,DC将始终拥有他们所不具备的动作:在一抹模糊的灰色之上脆弱地抓一把,而那才是与邪恶相争所呈现的颜色。
现在,扎克·施耐德领导了“DC电影宇宙”以及他们的第一部真正的电影项目《蝙蝠侠大战超人:正义黎明》的开发工作。它预示着蝙蝠侠的新纪元:本·阿弗兰克将穿上斗篷,带上面具,甚至会执导一部蝙蝠侠电影。亨利·卡维尔再次出演他的超人角色,这一回合,他的身份已经公开于世了。《时尚先生Esquire》有幸跟两位主演和导演一起坐下来,聊聊这部电影。
(E=时尚先生Esquire,B=本·阿弗兰克、H=亨利·卡维尔,Z=扎克·施耐德)
E:超人试图拯救人类的生命,但很多人又恐惧、不信任他。你是如何去接近这样的一个角色呢?
亨利·卡维尔:他是一个外星人,面对来自很多人的攻击,还有一大群人仍然爱他。他的父亲总是说,“看,人们要以恐惧来回应你了,你觉得这个世界准备好公然接受你的存在了吗?”那个答案永远都是,不,这个世界没有准备好,直到他必须公开身份的那天。演绎超人就是演绎人们将要恨他、爱他,这些重重地期待。不是被背叛,而是被伤害、痛苦和迷茫的感觉。”
E:回到现实中,你觉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喜欢超人这个角色?”
亨利·卡维尔:我没法为不喜欢超人的人说话,我十分喜欢超人。对超人典型的指控是他很乏味。表面来看,一个有能力又很友善的男人,当然可以是乏味的。但只要你真实地看这个人物,他并不会到处抹着眼泪哭诉他的焦虑、愤怒以及侵略性,他去对付自己的这些东西。在这个故事中,超人是他这个种族最后的幸存者。他为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你有自己的问题,不要把它们扩散到世界上去,也不要让它们影响他人,处理它们,然后竭力迈步向前走,做个英雄。
E:在《城中大盗》、《消失的爱人》里,你塑造的角色都因情感伤害而走向黑暗之路,蝙蝠侠是否有同样的特质?
本·阿弗兰克:软弱、黑暗以及我们宁愿去跟污点和好,却不愿意直面它们的心态,这些都挺有趣。但更有趣的是,犯错并试图补救、竭力与自我和解的方式。所有这些角色都有缺陷、犯错误,处在挣扎中,并且我认为他们都是好人。每个角色都富有挑战。
E:你如何塑造蝙蝠侠这个角色呢,既然他如此复杂?
本·阿弗兰克:蝙蝠侠这个人物,来自制作设计、音效以及他的行头本身,创造出来的视觉效果。我要允许所有这些电影制作的元素来帮助成就这个角色,说服观众,这就是真正地蝙蝠侠。某种程度上,蝙蝠侠就能演自己。我需要做到几乎归零,只是去成为一个整个电影和导演为蝙蝠侠所做工作的管道。但要扮演布鲁斯·维恩却得下更大的功夫了,那是我真正可以塑造角色,也是最能让这个版本活过来的地方,可以有整场的表演和发挥。
E:让“DC电影宇宙”与“复仇者联盟”相区别的是什么?
扎克·施耐德:我们正在尝试去做的,是把DC的故事做成由电影创作者来主导的片子。就像我做制片人、雇佣一个导演的时候会说,“哥们儿,参数在这儿,但我希望你做一部你自己的电影。”我想要这部电影代表导演的艺术,而不是一部来自工厂的电影。我希望“DC正义联盟”的宏伟概念,成为一个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地方。它将把赌注押到最高,这就是我想要的。
编辑/汪琳 文/Justin Saucedo & 王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