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18日,英国广播公司 ITV 宣布不再委任全男性编剧的消息后,立即引爆头条争议。 ITV 的喜剧负责人兼性别平等倡议 Comedy 50:50 创始人 Saskia Schuster 希望该举动能够在长期由男性主导的行业和流派中为女性创造更多机会。 但她没有预料到接踵而来的强烈反弹:专栏评论谴责该勾选配额制度、观众热爱的节目纯粹是由男性编剧团队组成——《窥视秀 Peep Show》、《爸爸的部队 Dad's Army》、《黑爵士 Blackadder》——还有推特上批评她是 #GalQaeda 激进好斗的女权主义成员。
“重点从来都不是在禁止男性团队,”Schuster 告诉 Vogue:“我们的目标是兼容性。 目前撰写喜剧的女性编剧少得可怜,在我开始 Comedy 50:50 之前,很少看到由女性撰写的脚本。 ”定意要改变这样的工作文化,她改写合约,要求喜剧节目必须致力于在平等呈现和脚本委任上尽量融入女性的声音。她还建立了一套网罗 500 多位女性编剧的数据库来帮助制片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有些女性更进一步,主张要社绝数十年来电视节目清一色由男性组成的编剧阵容,就是由娘子军起而代之。Netflix的黑色喜剧《俄罗斯娃娃 Russian Doll》由 Natasha Lyonne、Amy Poehler 和 Leslye Headland连手创作,正是这样的例子。 完全由女性撰写和执导,剧情聚焦在一名精明的 30 几岁女子发现自己陷入如电影《土拨鼠之日 Groundhog Day》般的生死循环当中。 对 Lyonne 而言,剧组阵容的组成纯属巧合,她说:“该工作的最佳人选正巧都是女性。 ”Headland补充:“那绝对不是勒令下的结果,我曾经置身于由男性主导的编剧阵容之中,没有所谓的偏好;反观《俄罗斯娃娃Russian Doll》,有很深的情感流露和个人性,这才是对的感觉。 ”
像这样的体验具有革命性。“该节目的基调有赖于我们的感性,”Headland 解释:“我们的团队空间让我能安心地谈论创伤。 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那个我永远不想再经历的一天? ”那是从“万绿丛中一点红”的职场转变。 她表示:“在那些情况下,你必须主张自己的女性角色并为其决策据理力争。 ”卸下了作为代表的重担,创造出更多细微刻划的空间。“我们摒弃了对于女性的默认成见以及她们该如何表现,而制造出一些复杂、好奇,甚至是自我憎恨的角色。 ”
一股姐妹情深的氛围萦绕于制作过程中,这要归功于清一色女性工作人员,由 Jamie Babbit 、Lyonne 和 Headland 联合执导。 “有时男性导演比较吝于给予赞美,主要是因为这是个竞争激烈的领域,但 Jamie 在这方面完全不吝啬,”Headland 表示:“她让我们的信心大得激励。”如果她们的短期目标是在创造一个有利于激发创意的乌托邦环境,她们的长期目标就会是改变观念。 “当人们想到导演,直觉联想就是白人男性,”她继续说:“然而当你所讲述的故事是关于女性或边缘化族群,就必须确保他们不被排除于创作空间之外。”
就是这相同的愿望在推动着 Lauren Morelli。 当她以编剧兼制片的身份负责《城市故事 Tales of TheCity》的节目总监,将 1993 年电视系列短片重新搬上屏幕,属性改编自 ArmisteadMaupin 讲述关于旧金山 LGBTQ+ 社群的故事,她集合了由同志编剧组成的阵容。 “我喜欢这传达出来的象征意义,”她表示:“但就实际层面上,当你所制作的节目是关于诸多不同身份背景的同志角色,你本就该尽可能地融入多样性。 ”
然而寻找编剧比 Morelli 原本预期的还困难。 “通常公司会发送脚本,但呈上来的作品大多出自白人和男性。 所以我只好在公司以外找到半数从未参与过编剧阵容的人选。”他们的新颖观点激发了令人兴奋的讨论,其中有许多从未能够在纯性别主导的空间下进行。 “节目中的故事很多都来自我们分享各人在社群内遭遇的心酸,”Morelli 谈到:“我们当中有个编剧表明为同志,却在跟非同志男子交往。 人们以为他们是异性恋。 ”
但若目标定位在平等,特定编剧阵容难道就是正解吗? Headland 提出:“如果我们重新制作《俄罗斯娃娃 Russian Doll》,或许团队里也应该有一个直男。”但 Morelli 反对:“Armistead 曾质疑团队里是否该有异性恋人士,但结果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为此书的作者就是个男同志。可笑的是那样的不确定性何等深植于我们里面! ”毕竟,如果纯异性恋白人男编剧可以创造出包罗万象的角色,纯女性或同志阵容为什么不能?
受到这些近期成功例子的加持,其他项目也纷纷跟进。Awkwafina即将推出的 Comedy Central 爆笑频道节目决定要网罗女性阵容,Netflix 的情景喜剧《合家团圆Family Reunion》组成了清一色黑人编剧团队,而 HBO 的《黑人女性喜剧小品 A Black LadySketch Show》也有一群“全黑”女编剧、导演和演员阵容。 “我最近参加过其中一场放映会,”Morelli 谈到后者:“该节目属性完全不同,但其中经验却似曾相识。 编剧们说在场的每个人最后一天都感动得哭出来,而那也正是我们的体验。”
改变的步调随着反性秀扰“到此为止 Time’s Up”运动的兴起而加速。 “就是好莱坞也不得不停下来,重新考虑他们处理某些故事情节的手法,”Headland 表示:“人们终于开始听到自己工作室以外的声音。 ”这样的结果显示,现在正是发出边缘化声音的最佳时机,特别考虑到好莱坞对原创属性的索冀无度。“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看到先前故事的翻版,”Lyonne 透露:“就是把这工作交在从未有机会做这事的人手中。”